破碎急促的喘息慢慢变得平缓,楚轩试图自制与思考,流泪对他而言没什么可耻,他脑子里没有这种概念。
“所以你写那封信?”
短暂的停顿,宛如一世纪那么久:“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楚轩,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所以…所以别放在心上,努力活下去就行了。”
冷笑,带着又快要崩溃的稳定:“这不是你鲁莽找死的理由。”音久尘也怒了,狠狠瞪视他:“你做过的混帐事就少了!?对自己的眼睛做实验,改造得不三不四!还有心灵之光,我不信你没尝试过!”
大校无言以对。
“我……我……”喘着粗气,音久尘一时想掐死这个人,一时又心软,颤声道,“我受够了。”
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安慰他?
我疼的时候,谁来安慰我?
从灵魂深处涌出的惊惧几乎将楚轩吞没,当他反应过来,已经牢牢钳制住对方。
“不许——”他的声音同样抖得像要崩裂的琴弦,“不许说这句话。”
“呜呜呜……”话一出口就后悔,小约宝宝哭了,越哭越伤心,气恼自己没用。
沉没的心在他的哭声中被托起,楚轩明白了,明白这个人永远不会离开他,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无论他……对她造成了怎样的伤害。
因为她自己走不开。
安心和喜悦之下,是汹涌的情潮,他想说些什么,想承诺些什么,可是空泛的誓言有用吗?凡人的智慧,不,他唯一自豪的东西也没用。
但他还是抱起了他,亲吻他哭得乱七八糟的脸。
“笨蛋。”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用这样的感情爱他。
指尖微颤,湿漉漉的触觉烫痛了他的心,楚轩喃喃着自己也听不清的话,从心底流淌而出的语言:“对不起。”
心被治愈,那些伤痛在释然中平复。
“有的事是不能原谅的!”小约宝宝哽咽着说。大校嗯了一声。
见他乖乖认错,又不忍心:“这次也不是那么严重啦……”
“嗯。”
顿了顿,音久尘搂住所爱的人,也被他拥抱。
海浪声由远及近,冲刷了某些东西,将宁静的和谐铺展开来。
“那个……”心绪沉淀下来后,音久尘开始担心,“月姬没被你杀掉吧?还有……那封信,可以撕掉了。”
“哼。”楚轩微掀唇,笑得很冷,“为什么?写得很好啊,明天给他们看。”
“啊啊——”猛地挣脱想去抢信,被早有所料的大校以漂亮的近身格斗技反握住手压回地上。
“约修亚……”
看到他泛着泪光的紫眸,他停住了。
“你从来没问过我的名字。”音久尘深深苦笑。楚轩一怔:“这对你很重要?”
“……是很重要,虽然我总是对自己说不重要,可是那真的对我很重要。”
“我不明白。”楚轩认真地想了想,“不过你希望的话,我会叫你另一个名字。”
轻叹,融入洒满海滩的月光:“其实你只要问一声就行……我没有要求你改变习惯……”
那种窒息的痛又出现在心口,楚轩发现,那些他疏忽的事,认为不重要的事,不明白的事,很可能在这个人心头切下一道又一道伤,最终令他支离破碎,不复存在。
“约修…久,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对我说,我会做到。”他摒弃了深思熟虑,在这一刻,只照着心意说,“我只有你,只要你。”
他不知道要怎样爱他,那就由他来告诉他。
只要他不会再哭。楚轩低下头,吻住那饱受润泽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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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了搞定了,大校搞定了。”
程啸拿着高倍率望远镜报告最新战况,旁边一群人喧闹:“让我看看!”
“嘘——被大校发现不要紧,要是让约修亚听见,搅了他们的好事,我们统统会被枪毙!”
众人打了个寒噤,不敢再抢,只好眼巴巴地瞅着。
“哎呀……”程啸咂咂嘴,遗憾地放下偷窥工具,“被屏蔽了,大校要开动咯,我们识相点走吧。”郑咤难以置信:“在这种海边!?约修亚会愿意?”
“啃着啃着就啃没了是正常发展。”程某人一脸严肃地说出至理名言。
色狼的思想是不纯洁的,而事实是单纯的。
解开心结的小约宝宝入睡了,大校自然不想闲杂人等欣赏到恋人的睡靥。
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痕和细沙,以不会惊动他的姿势搂在怀里,墨色长袍上一道剑迹映入眼帘,黑眸深处杀机一闪。
那个碍眼的完美体,还有他的弟弟,事后用什么方法杀掉比较好?
不过约修亚又会反对吧。
无奈地撇撇嘴,楚轩抱起恋人往营地走去。处理方式不止一种,除了必要的防范措施,也许他可以试着学学所谓的人际关系……见鬼!那样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
大校,凡人之路漫长而艰辛,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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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微凉,带着淡淡的血味,偶尔有浪花溅上身,也是沁凉沁凉。
约修亚习惯性地坐在水中,一如他还在识海休息的时候,闲散地坐着。海浪一次次打湿他的黑色军服,又什么都没能留下,只有细小的盐粒执拗地钻过衣料缝隙,在潮汐的间隔带给他些许不快的触感。
细碎的脚步声响,蓝发精灵光着脚丫走来,纤长的双耳像小兔子般轻颤。
“蕾米尔,你这样真怪。”约修亚直截了当地评价。他的守护天使仿佛得到默许,跳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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