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了李昭的讲述,王熙凤的眼神却是越来越亮,再看着李昭的眼神,似乎又多了些什么。
“方才侯爷可说了是几个,那不知道,别的还有什么?”
李昭心道不愧是你啊王熙凤,若论这贪,在这贾家都算是数得上数的,或者说大房这一家几个都贪,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要说对贾家这些人的评价,那贾赦这一房正好就占了一个贪字,宁国府贾珍那一房则是色字,而贾政那一房,却是迂字。
贾政、王夫人是迂腐麻木,贾宝玉反其道而行之,却又何尝不是一种迂见,所以倒是反衬出了探春的机敏果敢,可惜是个女儿身,又是庶出,徒之奈何。
不过若是不贪,若是没有弱点,李昭却又怎么会对她起心思呢?
毕竟他又不像是贾琏,喜欢主动去翘人家。
而且他既然已经说出来,那自然不是无的放矢,甚至本就是怀着类似的目的,所以立马笑道:“这冬要保暖,夏要降暑,所以那治冰,自然也是一条不错的营生之道。”
跟着,他便又在王熙凤好奇而贪婪的目光中,与她说了自己那治冰之法。
冰对他们来说同样不陌生,这平民或许只有到了现在这冰天雪地时才能得见,但富贵人家夏天想要消暑,这冰是少不了的,宫廷、贵族家中很多都有地下的冰窖,也早有治冰之法。
但是李昭这治冰显然不太一样,他是假作某种机关,但实际上却是暗藏着符箓,由此便能形成一定的“冰镇”的效果。
同样地,也可以制冰,比如说后世的冰棒、雪糕,他也可以想办法做出来。
所以听到这个方法,王熙凤立刻就意识到,此法虽然必定会风靡,而且不管市井还是权贵们都有需求,大有可为,但这绝对需要依赖于李昭才能做到。
于是她对李昭说话的语气便愈见柔和,甚至有些讨好的味道。
贾琏在旁边听得却是越听越感觉不是滋味,他与王熙凤夫妻这么久以来,莫说是现在闹了矛盾,就是当初最亲密的时候,王熙凤也少有这般温柔的。
这凤辣子可不是白得的名号,本身王熙凤嗓门便见大,性子又容易急,急起来那说话嗓音便是又尖又高,可现在在李昭面前,她却刻意压低了声音,也全然不见了往日面对自己的高昂,分明是伏低做小一般。
贾琏自己面对李昭谦恭些他都觉得没什么,可看到往日高傲的琏二奶奶这样,心里就觉得不太舒服。
于是终于按捺不住,起身说了句“我有些乏了”,便气冲冲甩袖而走,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是生气了。
至于是因为什么生气,就不太好说了。
而李昭看着他离开也是立刻停下了说辞,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回头看了王熙凤一眼。
王熙凤看起来毫不在意,不过明显看得出那贾琏一走,她对李昭的热切便少了三分,这其中怕是多有在贾琏面前故意惹恼他的原因。
李昭心里便是一笑,知道王熙凤虽然是故意将贾琏激走,但激走的原因并非是还想要以此刺激他,挽回两人的关系,反而只是单纯的想要逼走他。
而随后她又像是无意地对平儿说道:“你去看看,可别真出了什么事儿。”
平儿也没多想,看了李昭一眼,便点点头转身追过去了。
王熙凤这才又看向了李昭,却见李昭正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自己,顿时禁不住他的注视要撇过脸去,然后勉强笑道:“侯爷莫要见怪,二爷他近来也多有操劳之处……”
说着,想到贾琏真正“操劳”的地方,她脸上又浮现了一丝不忿之色。
在不在意贾琏是一回事,但因此丢了面子是另外一回事,她当时故意将此事闹大,也未尝没有与贾琏切割的意思。
只不过他们毕竟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关系,想要完全切割掉哪有那么容易。
而且别人谈及了贾琏,也只是感叹他的风流,反倒会嘲讽琏二奶奶留不住房里人。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这么想要见李昭了。
除了向他求教生意经,当然也有别的念头。
只不过现在真正与他再次二人独处一室了,王熙凤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便连先前的话题也聊不下去了。
而李昭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道:“我听平儿姐姐说,嫂子将这些东西要过去了后,还以为你会拿出去变卖了,倒没想到能看到你穿戴出来。”
啊?
王熙凤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自己的头饰、手镯都是特意换成了李昭送给自己的,除了身上的褂子,李昭会看出来也不奇怪。
只是他这说法……
王熙凤羞恼地瞪着他,咬着银牙道:“倒不知道我在侯爷心中,却只是个见钱眼开、没见识的小妇人!”
“嫂夫人无需置气,我也说了,这不过是先前的浅见,如今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嫂夫人果然胸怀广大。”
王熙凤哪会注意不到他说话时眼光注视着的地方,根本都没有掩饰,这让她又是羞恼,心里竟反倒有一丝喜意。
其实要说起来,王熙凤原先对李昭的嫌恶就有些没来由,仅仅是因为听信了庆儿进谗言之后的迁怒,直到发生了醉酒后的那事儿之后,才有些痛恨。
可越是痛恨,越是刻骨铭心,之后再来一次,那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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