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也是……你在过去公开的信息里就很少提到家里的事，那个时候还没怎么往这个方面想……”他慌乱地闪躲了两下眼神，半晌才像个下定决心承认错误的孩子那样直直地看向她，“抱、抱歉，我是不是做了多余的事？”
“没有，谢谢你为我考虑这么多。”调整好情绪后，真夜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如果没有什么后续安排的话，请在不引人怀疑的范围内尽早送他们离开日本吧。”
……或许关系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望着少女似乎恢复了往常温度的神情，大天狗在心里猜测道。
“好吧，那暂且先不谈这个，我们还是就有关我今后的身份定位商量一下吧。”真夜叹着气提议道。
望着对方满是不解的疑惑脸，她只得无奈地指向某张被放在书桌一隅的文书，继续板着脸解释。
“这些称号，是你刚刚拿了纸笔过去说要呈给我的提议吧——这都什么和什么？你自己敢读一遍吗？”
大天狗不明所以地上前两步，口中乖乖开始念了起来：“无上神王、明神帝姬、新世代的至高神……这些，哪里有问题吗？”
“哪里有问题？哪里都有问题好吗！”真夜感觉自己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你、你难道不觉得太……用这类称呼非常不合适吗？！我能理解广告需要适度夸张的手法，但这已经超过夸张的范围了吧！至少请别让我打着这种旗号，那样我会没脸出门的！”
“可这就是事实啊。”大天狗依旧很是不解，笃定地想要扭转她过小评价自我的认知，“结合了只有现代才新兴出现的手段凝聚信仰，又表现出如此特殊的神性。毫无疑问，你开启了一个全新的神明世代——就如同过去三贵子取代了祂们父母神的地位一般，没有什么世代是可以恒久持续到永远的。成为新的神王已是你必然走向的未来，那为什么就不能提早接受事实呢？”
“不行，这事没得商量。不要就是不要。”心知眼前的大妖怪一心只认他自己的死理，真夜干脆扭过头耍起了小脾气手段。
这时候再不坚定一点，她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数秒的沉默过后，大天狗率先表示妥协地退让了一步。
“……那，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真夜装出忖度的样子沉吟数秒，抛出了第一条试探的选项。
“审神者……怎样？”
“审神者？”大天狗想了一会才道，“好像是神道里负责聆听神谕的人物吧，不过也有需要在巫女进行神降时判别神明真伪和种类的场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像这样公开身份如何？”捏着手心的一把冷汗，真夜语气镇定地催促道。
沉吟半晌，大天狗才微摇着头给出了答案：“从身份差距上来考虑，总觉得不太适合……”但还没等真夜的心沉下去，他很快又眼神明亮地看向她接道，“不过，或许从另外一层意义上来说非常适合也不一定。”
“另外一层意义？”她拒绝去承认心中浮起的糟糕预感。
大天狗微笑着，吐露的字句却满溢着对诸天神佛的大不敬。
“我认为，判别出哪些是应该留存下来的新世代神、哪些是应当与过去一同走向消亡的旧时代遗留品，正是与你如今肩负的命运所相称的使命。”
……不，审神者应该没有这种意思吧。
真夜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这怎么想都是他们的理解方式相差太远的错。
不过虽然试探并没有收获太多结果，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如今所属的神秘机构“时之政府”应该并没有往这个时代介入太多。至少“审神者”这个名词的解释依旧与由神道教定义的普遍认知一致。
说起来，她好像还不是正式员工来着？……这种小事先忽略不计吧。
于是，就在一方曲解本意、而另一方默认了曲解所达成的微妙共识中，真夜的“审神者”身份算是被敲定下来了。
变相开诚布公了自己身份的真夜感到一阵轻松，接下去顺口而出的问题也就再自然不过了。
“其实，我们这次来京都的本意是寻找同伴的——唔，可能你已经猜到了，那几位刀剑的付丧神都是我变成这样以后唤醒的。”说到关键处，她故意含糊了说辞，“因为听说京都这边可能会有成为同伴的刀剑存在，所以特意往这边赶来一趟，这样子。”
“原来……”大天狗听完先是微微一惊，然后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缘由，“是这样啊，难怪。不过要驾驭好这种本性危险的付丧神应该不容易吧。之前那样的意外我也不希望再出现第二回了，所以请让我……”
“不不，那完全是意外，意外！”隐约感到话题又要朝着某个未知的领域一路狂奔了，真夜连忙摆手澄清道，“因为以前从来没用那种……短刀尝试过能力，所以才会出现那种意外状况。如果是有铭之刀，或者说垂名青史的名刀，多半就能顺利完成了。”
“只有‘多半’的可能，就说明意外依旧可能发生。除非你下次进行唤醒仪式时让我也一同在场，不然我是不会让你触碰那些不吉凶物的。”大天狗坚持道。
见他提条件，真夜也不客气地道出了自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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