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体不勤坐吃等死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眨眼余小晚便在将军府趴了大半个月, 除了喜儿时不常的阴阳怪气之外, 过的说不出的滋润,比她原本设想的在公主府凄凄惨惨戚戚的日子简直天堂以上快突破次元壁了。
唯一影响她心情的便是, 时晟每日都来看她, 时辰不定, 次数不定,有空便来, 有事便走,若赶上吃饭时候,还会亲自伺候她用饭, 待她吃饱吃好, 这才独自去吃那残羹冷饭。
港真,他突然待她这般好, 余小晚非但不觉得舒坦, 反倒浑身汗毛直竖, 总觉得自个儿的小脖子越发的不稳了。
他今日待她越好,待他日发觉一切并非他心中所想,只怕她死得更惨。
这一日倒是奇了,原本一天几趟的时晟, 竟整整一日不曾露面, 余小晚想着, 许是公务繁忙, 倒是乐得不必看他那张怎么看怎么生理厌恶的脸。
晚上用了饭, 闲着无聊,整日看识海的小说看得也有些腻了,她便唤了秀娥坐下陪她聊天。
喜儿她是用不起了,时晟不在,别说指使她,不给她甩脸子就不错了。
时晟待她越好,喜儿便越是忿忿不平,余小晚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无奈,只可惜不能与喜儿相认,只能随她使着性子了。
正听着秀娥说着坊间趣闻,便听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还有喜儿已经有些遮掩不住的不满。
“奴婢见过将军。”
“她可睡下了?”
“睡了睡了,将军请回吧。”
卧房的烛火明明还亮着,喜儿竟敢这般说,这可是明晃晃的欺主!
余小晚都替她捏了把汗,却不曾想,往日一点就着的时晟,此刻竟半点不曾动怒,似乎对喜儿格外的宽宏大量。
“是吗?睡便睡吧,我进去瞧瞧。”
说罢,推门而入。
他一进门,秀娥赶紧从椅上起来,规规矩矩地见礼。
时晟摆手,示意她下去。
余小晚诧异地上下打量了他两眼。
他今日并未穿战袍,只穿了玄色常服,虽说与战袍同色,可款式却不尽相同,战袍为方便打斗手腕处有绑带,常服则是宽袖,且身量也更宽松些,如耶律越那般的,便是宽袖常服。
他也并未如往日那般为方便打斗高束墨发,而是松松绾就,如玄狐狸似的,只随意插了支珊瑚簪,大半墨发流泻在身后。
若非他眉眼依旧冷冽,倒是少了几分煞气,多了几分闲散公子之态。
老实说,余小晚从未见过他穿过常服,更未见过他半绾长发,倒是耶律越与玄睦惯常如此,这通常是文人的装扮,自然,玄狐狸是装的文人,耶律越是真文人。
倒是时晟,今日为何突然如此?
时晟被她这赤果果的视线打量地微蹙起了眉宇。
“为何这般看着我?”
“是奴婢唐突了,只是觉得今日的将军,格外俊逸。”
这完全是客套话!
真的!
时晟这般颜值,怎么穿都是好看的,就像穿越前的某男星,老头汗衫都能穿出怀旧风来,时晟这般换了装扮,只不过让她新鲜了下罢了,俊不俊逸的,与战袍也无甚差别,总归都是好看的,风格不同而已。
时晟不置可否,只是冷峻的面容似是柔和了些。
余小晚有些诧然,一个千人斩万人斩的大将军,竟也在意这些的吗?
“明日。”
“嗯?”
“明日一早,我带你出城,今夜你便早些歇息。”
带她出城?
她还伤着,虽说稍事活动下更有利恢复,可观时晟这些日子恨不得将她捧在掌心,半点不准乱动的情势,照理说不该让她出门的,这突然说要出城,不会是打算对她动手了吧?
无怪乎余小晚会这般想,实在是时晟对她太好了些,好到就像正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阴谋。
余小晚心里有点没谱。
“将军是要带奴婢去哪儿?”
时晟不语,抬手抚了下她的额间,望着那早已长好定型的“淫”字,墨瞳幽暗。
“明日你便知晓了。”
他这一句轻描淡写,起身走了,余小晚却是一夜无眠。
他到底想干嘛?
她这般连番在苍帝面前立功,在时晟眼中必然是狡猾多端的,他该不会真以为苍帝想借她对付他,所以要先发制人吧?
在城外制造个什么意外要了她的命,似乎……相当的容易。
第二日一早,时晟果然早早便过来了,只是并非一人,随他一同来的,竟然还有个老熟人,茯苓!
秀娥与喜儿面面相觑,都不知时晟究竟想做什么。
茯苓一改当日的清雅素妆,一袭海棠红的长裙,淡艳的海棠妆,侧脸更是绘着一朵海棠花,花蕊极艳,端得是好看的紧。
余小晚半敛水瞳,依稀记起茯苓可是毁了容的,那多朵海棠花的位置,刚好是伤处。
茯苓倒是聪明的紧,若不是这是架空世界,没什么上官婉儿,她险些以为茯苓是在效仿上官婉儿。
不过,时晟到底带她来作甚?
茯苓见了她,笑盈盈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这便是采琴姑娘?果然是生的好模样,只可惜这额间的字有些煞风景,不过不打紧,有妾在,定还你如花美貌。”
时晟撩袍坐在了一旁。
“无需啰嗦,好生描画。”
余小晚这才明白,敢情这时晟一大早唤了茯苓过来,竟是为了给她描妆!
茯苓眸中划过一抹不甘,转瞬即逝,不过眨眼的工夫,她已然笑盈盈的,说不出的温柔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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